红茶

012. 新生的磷叶石

*原作没说金刚授业期多长，但既然是宝石，那上五十年的课也是正常的吧？ （喂

*目前磷叶石还没毕业，没经过“找不到合适工作”的百年，还没养出市川所说“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性格，更接近刚出社会/不知道自己要选什么专业的迷惘。

“莲花刚玉没见过磷叶石吧？她是最近出生的孩子，金刚老师正在给她上课呢。”

莲花刚玉没有延续刚刚的话题，蓝发宝石也就恢复成平日那个妩媚与优雅的青金石。

走近学校，金刚老师此时正拿着一把定式黑剑，看来正在上战斗课。只是在他身前的磷叶石已经断臂，一双纤细的手臂连带黑剑颓然地落在草地上。

看来刚刚听到的碎裂声正是由此而来。

而莲花池塘边上，不少无需当值的宝石正躲在一旁好奇张望。

“哎呀！”

“看到了吗？”

“那把剑是标准重量吧。”

“那孩子的硬度是多少来着？”

“只是握剑便断手，看来那孩子不擅长战斗呢。”

宝石们的讨论并没有刻意控制声线，仍在上课中的磷叶石闻言顿时垂头丧气，甚至薄荷绿色的发丝都顿时变得暗哑无光。

好不容易求得金刚老师给他一次练习用剑的机会，没想到才把剑拿上手便弄断了自己双手。

金刚皱起眉头，朝着窃窃私语的宝石叫道：

“喂！”

“金刚老师！那孩子真的没有战斗的天赋吗？”

然而宝石们早就知道金刚老师并未真的生气，金绿柱石甚至口无遮拦地提问。金刚老师沉默片刻便回答：

“授业期仍未结束，不能完全确定。但磷叶石是个正直善良的好孩子。”

“诶！”

“大家还是一如既往的精神呢。摩根，太热情可是会吓到年幼的孩子的。”

莲花刚玉的出现一石激起千层浪，马上引来了包括金刚在内的所有人注目。年幼的磷叶石被突然出现的二人吓到，马上躲在金刚老师身后，然后怯生生地冒出脑袋打量起了一蓝一红的两位宝石。

“是莲花刚玉！你醒来了！”

原本观察磷叶石的众宝石马上一拥而上，围在莲花刚玉身旁。金刚也用袖子罩住磷叶石，走到这位最年长的宝石身边。

“莲花刚玉，你手术过后身体情况如何？”

“托金红石和青金石的福，轻松多了，这次应该可以清醒一段时间。”

金刚对宝石的关心并非作假。在不涉及人类计划的时候，金刚老师确实是有尝试尽宝石人领导者的责任。青金石见状顺便向金刚老师和其他宝石人补充说明：

“三十年前那次试验手术后莲花刚玉的清醒了三天，这次我们更换了匹配度更高的宝石，推测能维持一星期上下的活动。”

“哇！真不愧是你。”

“再治疗下去，莲花刚玉很快便能恢复健康了吧。”

众宝石发出赞叹的声音，金刚亦伸手摸了摸两个宝石的脑袋。

“一直以来辛苦你们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青金石眼中的笑意更深了。金刚的宠爱并非作假，她亦会一直扮演那个关顾兄弟的亲切宝石。

一时之间，学校外侧其乐融融。谈笑过后，莲花刚玉突然对逗弄年纪最小的弟弟燃起了兴趣。

“有好好上课吗？”

“大概，有吧？”

磷叶石不自然地别开了目光，那心虚的模样哪怕不是青金石都知道这位弟弟大概不是一位擅长学习的好学生。

还真是辛苦负责教学的金刚老师了。

“那老师说的学习内容都记下了吗？”

“记得……一小半。”

对于以身体微小生物保存记忆的宝石人来说，这显然不是一个正常的答案。

“唉呀，那得加把劲哦。”

磷叶石的头压得更低了，失去双臂的薄荷色宝石几乎要整个人躲到金刚老师身后，青金石不由得嫣然一笑。

兼具硬度、韧性及才智的莲花刚玉大概是无法理解学渣的苦痛了。

“我们拥有漫长的生命，哪怕现在发掘不到擅长的事情，但未来一定会找到只有你才能够胜任的工作。”

——只是让老师祈祷或被动地接替金刚本职这种黑工就算了吧。

青金石将原本为莲花刚玉预备的白布铺在地上，捡起磷叶石的两根胳膊包裹在内。

“真的？”

看着重新恢复元气，头发因期待而闪闪发光的磷叶石，青金石温柔而坚定地说道：

“当然，我不骗人的。”

与此同时，在青金石离开后，一名访客来到了金红石的医疗室内。

正在收拾剩余宝石碎末的金红石闻声张望，来者却是幽灵水晶。金红石并不觉得奇怪，自从担任宝石库管理一职以来，青金石经常在宝石库和医疗室，还有她本职的图书室三处辗转。跟青金石一向要好的幽灵水晶自然也少不了过来探班。

“青金石刚刚跟莲花刚玉出去散步了，不在这里。”

“我不是找青金的。”

出乎金红石的意料，幽灵水晶没有直接离开，反而在青金石经常占据的木凳上坐下。

“我是来找你的。”

“是关于体质的问题吗？”

金红石将陆上宝石的边角碎片收纳妥当后，便在书架上的宝石档案中拿出幽灵水晶的报告。

“关于你的二重结构，我们根据以往医疗报告，判定分离手术对内部的宝石并无影响，而外部宝石的同属宝石已经大致收集完毕。”

金红石没说的是，收集到的宝石大多是来自绪之滨的白水晶和乳石英，但青金石目前似乎尚未完全满意，仍然在尝试收集最纯净的透明石英。

青金石对填充素材的执着，金红石觉得比起她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考虑到青金石本身鲜少对其他宝石提及，金红石决定谨守医德，谨慎地保持沉默。

“是吗？准备得还真是完备呢，看来没什么需要担心了。”

幽灵水晶拈起一束发丝，面露微笑。但从二重水晶低垂的眉头，金红石觉得她并非只是为她的体质而来。

“你还有其他的事情想问吗？”

“我刚刚看到莲花刚玉了。莲花刚玉现在的活动时间越来越长，金红石会变得轻松吗？”

金红石有些惊讶地看了银白色水晶一眼。

在金红石的记忆中，幽灵水晶一直都是礼貌而淡泊的。平日依偎在青金石身边，默默地完成长期修养所的工作。因此幽灵水晶会来关心她的情绪，完全在金红石的意料之外。

“多少是变得轻松了。以前不曾留意的事物开始映入眼帘，磨练的技术亦能得以实践，最近甚至开始思考莲花刚玉康复以后的事情，这在她过来帮忙前难以想像。”

纠结了一阵子后，金红石最终坦然承认：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这确实是托了那家伙的福。”

“是吗？那真是幸福呢。”

不知为何，幽灵水晶露出了一个有些寂寞的苦笑。

“看着这样的你，我有时候忍不住会想，青金她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受呢？”

金红石看着医疗室的木架，在底端的保存柜中，唯独有两个大型抽屉专门存放两款医疗用宝石。

红色的刚玉，以及白色的水晶。

对应着莲花刚玉和幽灵水晶的医疗宝石被青金石以「医疗研究」为名目，直接放置在金红石管理的医疗室中，因此青金石的宝石库唯独不会存放这两人的宝石。

“看着修复莲花刚玉的你，我忍不住觉得青金其实也我的体质而苦恼着。但她自从一百年前让我自己考虑以后，她一直都没跟我再说过这件事喔。”

明明是搭档，但付出的只有青金石。

金红石没有回答，但幽灵水晶也没有在意，银白色的宝石现在只是需要一个听众而已。在这方面，偶尔替莲花刚玉为宝石提供意见的医生早有经验。

她只不过有些惊讶，被青金石无底线地宠爱着的幽灵水晶，居然会因此苦恼。

金红石还以为她的烦恼肯定一早就被那狡猾的青金石给扫除掉呢。

“......没有回应，因害怕变化而不做出任何决定，一直享受着她的温柔与宠爱...只有我在受着照顾，这果然很不公平吧？”

虽然有着高超的医术，但金红石对心理问题并不在行。

“从青金石的角度来看，没什么公平不公平。”

“或许吧。”

直到幽灵水晶离开为止，她下垂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

看着重新宁静下来的医疗室，金红石忽然失去了继续工作的兴致。对着那空无一人的座椅，医生自言自语地抱怨：

“要是你真的被困扰着，那演技也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