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茶

009. 选择

*青金石的计划：提早把黑水晶分出来，这样就没机会把问题归于幽灵水晶了。青金石对幽灵外表的评价刻意呼应王子那句对黑水晶的赞美（记仇

*本章辰砂登场

*我也不知陆上跟海里能不能那么容易找到矿物，但既然都有绪之滨这种神奇的地方，那就当有吧

*有没有宝石之国的地图啊！地名很难找啊！

*存稿快没了

“宝石库的新工作？把我跟里面的孩子分开？”

青金石的话语，让正为靛蓝色宝石梳理秀发的幽灵水晶睁大了眼睛。自有意识以来，幽灵水晶便与体内的孩子身体相连，共同活动。虽然体质和其他伙伴明显不同，甚至偶尔和另一人产生矛盾，但幽灵水晶却从未曾想过改变。

“我咨询过医生、议长和金刚老师的意见了。”

任由幽灵水晶把玩自己发丝的青金石一边说明，一边在备忘录上又写下一样所需用具。

两天前，青金石和金红石、蓝柱石一同向金刚申请了宝石库的建立。

慈眉善目的僧人在最初的错愕后，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目光最终落在青金石身上。

这种和人类血库过于相似的组织模式，一定是让他想起过去的回忆了吧。只是这个充满了秘密的机器最终无法在复合矿石身上找到人类的特质，再三考虑过后，还是选择了同意。

他当然不可能否决。

因服从而诞生的机器，怎么可能会违背“多数人的意见”及“群体利益”？

“金刚老师表示幽灵诞生的时候，体内黑色的孩子明显较小，而外层石英虽然微量，但已经产生了活跃意识，因此才收集同类材料以后将你雕琢成如今的模样。假如我们能收集足够的同类矿物，不止里面的孩子能够自由，幽灵你也能获得自己的独立身体。”

（自由……吗？）

“独立的身体……”

虽然最近和体内的孩子爆发了争执，但幽灵水晶还是不曾想过“自由”和“独立”。分开以后要如何生活？他们以后该如何行动？幽灵水晶感觉到体内的那孩子此时和她一样迷茫。

感觉到头上那双手明显一顿，青金石正在书写的笔杆也停了下来，转身握住了二重水晶的双手。

“没办法立即作出选择是正常的事。我现在也是准备阶段而已，距离收集到足够的水晶还有很长的时光，幽灵可以慢慢考虑。等收集完毕以后，不论幽灵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支持。”

即使内心属于人类的部分无时无刻都在疯狂叫嚣，但她不能干预幽灵水晶的自我，也不能让月人发现任何端倪。

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直到磷叶石的诞生。

“但是，假如到时候我无法下决心的话，那青金的准备……”

“那就当作幽灵万一受伤时的医用材料吧，这样也能让我安心。”

站起身来的蓝发宝石人拨开幽灵水晶的刘海，一手抚弄伙伴的脸颊，眼角佯装娇嗔地上扬，四目相对的银白色水晶不禁心慌意乱。

“之前那次战斗，你勉强自己了吧。我可是听黑钻说了，你为了夺回我的碎片，连手臂都被割断了。”

“那是……”

尽管在作战的时候勇往直前，但此时面对如此靠近的青金石不论是幽灵水晶，还是体内的孩子都无法想出任何解释之词，全然没有当天战斗时那让黄钻石目瞪口呆的疯狂姿态。

“下次不许这样了。”

“是……”

二重水晶羞红着脸，低头应诺。

距离金刚老师“一个月内不许执行巡逻工作”的禁令结束还有一段时间。但既然金刚本身没有禁止她外出，青金石打算活用这段时间完成建立宝石库的事前准备。

把从金红石那顺来的开采套装、攀爬工具和自制的小型轻弩放进麻布背包后，正想要溜出学校的青金石却被幽灵水晶抓了个正着。

“幽灵想跟我一起出去？长期休养所那边的工作完成了？”

“青金都已经把绿钻石处理好了，我那边也没有别的碎片需要整理。而且青金石还没完全愈合吧？我要保护青金才行。”

幽灵水晶一拍手中的镰刀，小巧的嘴角露出甜甜的笑意，显然这次跟来并非临时起意。

青金石本来就打算让这位伙伴学会独立，但没想到最近却是越来越黏人，也不知道这种转变是好是坏。

事关幽灵水晶的安危，青金石不得不慎重思考才行。大概是感觉到自己的伙伴似乎有抛下自己的打算，二重水晶开始可怜巴巴地张大双眼。

“嗯……老师只是说我们不能巡逻，但没说不能带武器到外面保护伙伴。好吧，那我的安危拜托你了，幽灵。”

果然，幽灵高兴才是最要紧的。

（好耶！这招果然对青金管用！）

二重水晶高兴得闪闪发亮，握着镰刀跟在背着背包的蓝发宝石身后。二人一路绕过其他巡逻组的值班路线，青金石和幽灵水晶很快走到了位于岛屿西南方的绪之浜。

青金石放下麻布袋子，一来就捡起一块足足有拳头大，有着金光色泽的黄水晶仔细查看，然后再从布袋中掏出布块小心包好。一直观察着青金石动作的幽灵水晶好奇问道：

“那个是给我用的吗？”

“可以的话不太想让幽灵用呢。黄水晶因为杂质含铁的关系，色泽偏黄。虽然和幽灵同属石英，但相性上还是差了点。”

摇了摇头的蓝发宝石将黄水晶放进盒子，有意无意地继续说道：

“假如幽灵你不是二重结构，那应该是比天空还要清澈、比湖水还要透明的纯洁颜色吧。”

（……）

“青金……”

“当然，现在的幽灵也很美丽哦。我只是想尽可能找到跟你相似的部件而已，假如能完全一致就最好了。”

靛蓝色的宝石的笑颜一如既往地充满关爱，二重水晶摇了摇头，将内心的动摇和不安挥之脑后，拿过一块新的软布上前说道：

“我也要帮忙！”

“那就麻烦幽灵了。”

尽管有幽灵水晶的协助，但青金石真的把绪之滨的所有矿物运回获批的仓库加以分类，亦已经是一星期后的事情了。无论是幽灵水晶需要的石英，还是不太会派得上用场的白金，统统都被她们二人带回了学校。

除了最后一次因运送的矿石过多，导致金刚发现青金石还未愈合就擅自离开学校，而著着实实地挨了一顿骂，这次的行动可以说是大获成功。

“‘一个月内不许巡逻是考虑到你复合体质较难结合的问题，你擅自去无人巡逻的绪之滨等同将自身置于危险之中。’”

离开冥想室的青金石沉下眉眼，语调波平地学着金刚老师发现她擅自外出后的训话，只是金刚威严实在是和靛蓝色宝石格格不入。青金石不成功的模仿，最终只是引来了幽灵水晶的莞尔一笑。

“青金，别郁闷了，老师也是在关心我们啊。我们之后还出去吗？”

虽然被老师逮到的时候慌得不行，但看到这样的青金，幽灵水晶反而缓过来了。看着这抱着镰刀不放的模样，看来只要青金石有意愿，这幻象水晶还是会不惜违背金刚老师意愿也要陪她到海边吧。

然而青金石只是撩动发丝，望向校外的平原，缓缓地说出了新的打算：

“怎么可能违背老师的旨意呢？还好在被发现前，绪之滨的矿物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之后就在大家巡逻的地方调查一下吧。我想看陆上会不会有其他天然矿物存在，假如能发现微小生物含量较少的矿物就更好了。”

“假如不是明令禁止就等于允许，真有青金石的风范。”

在间之海岸边上，辰砂随性地坐在海边的礁石上，等待太阳的降落和月亮的升起。身旁的水银忠实地吸取阳光，漂浮在脆弱的朱红色宝石人四周闪闪发亮。

伴生的水银很强，来自她体内的有毒液体无穷无尽，只需呼吸便能像海浪一般攻击敌人，赋予了先天硬度2的她强大战力。

但辰砂宁愿不要这种特殊能力。

即使战斗能力强大，但是她毒液会不可避免地污染周遭的空气、土地与植物。甚至连具备不死性的宝石触碰到毒液，接触的部位会因无法透光只能切除。强大而无用的矛盾让她完全无法与伙伴组队，甚至只是呆在学校里都已经给邻居造成压力。

存在与否，皆是烦恼。

同伴们的侧目与畏惧，辰砂当然知道。与其被不懂说谎的同伴们出声拒绝，还不如主动远离。

苦思冥想的结果，就是“夜间巡逻”。虽然月人不曾在晚上造访，但为了预防意外而设置的工作。

不想只是单纯地活着，也不想再伤害别人。

“这也是你那微弱的光的唯一用途了。”

指头冒出的水银，倒影出辰砂赤瞳中的寂寥。

然后，她听到了沙粒被高跟鞋踏过的声音。清冷磁性的嗓音似乎是说了什么趣闻，逗得温润的伙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